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遵义会议

依照传统文本,在“历时两年、行程万里”的长征里边,最光耀并且意义重大而久远的,非遵义会议莫属。因为: 1)  遵义会议结束了王明“左”倾冒险主义在中共中央的统治; 2)   确立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新的中央的正确领导; 3)   在极端危险的时刻,挽救了党和红军; 4)   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,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从幼年达到成熟。 这说法始自1938年毛泽东笃定获得国际认可、开始攀向权力最高峰之际。那时节,他已经有了新的辅弼:刘少奇、高岗、彭真,康生也正踢掉王明贴上来。这帮冉冉新星干的——如果不能说第一档子事,无论如何也是“打底”的——就是以薅住“政治正确”为目标“搞掂”历史(即所谓“第一次提出中央的政治路线”):党出世已十多年,“总书记”长长短短也六个了。一路跌撞,哪些须大书特书、哪些必三缄其口,什么人须打、什么人要拉过来……哪些“派得上用场的”要特别挑出来阐扬——比如遵义会议。但话须说得圆乎,人才通过斗争涌现:胡乔木脱颖而出,《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》创作完成[1]。到1978年,虽经伟大领袖狠狠玩了一把,但终于再掌权柄的战友们,反复掂掇权力与民瘼,看准老旗子不能丢——《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》再创造完成。

进军遵义

黎平会议之后,三万中央红军改弦更张,开始按新的战略方针行进——“避免大的战斗,建立川黔边新苏区”。但“川黔边”在哪里?他们大致的决定是“最初应以遵义为中心之地区”。 依照前两年新解密的蒋中正日记,为了把自己控制下的中央军部署在他心目中的“抗战后方云贵川……(遂)借剿共以安定西南,借剿共以掩护我抗日准备之决心”。于是,作为专门对付中央红军的剿匪第二路军前敌总指挥薛岳所辖八个师,也在此时转向贵阳附近,乘机从地方军阀王家烈手中夺取贵州的控制权。其实,就算没有解密日记,在陈布雷文档中,此意已然透露:湘江之役后,蒋介石听到(红军被迫进入贵州)后大喜,对陈布雷说:“共军入黔我们就可以跟进去,比我们专为图黔用兵还好。” 这里,问史人其实触到一个大命题:声嘶力竭70多年的“艰苦卓绝的长征”,不过蒋某为对付地方军阀,找个开进的名目。到把红军赶到荒芜地带,即次年5月初进入雪山草地,主要意图既已达成,“顺带手”的剿共大致也可以收官了。这意思,中共这边其实早有了大义凛然的阐述——“至此,中央红军摆脱了优势敌军的追堵拦截,粉碎了蒋介石围歼红军于川、黔滇边境的计划,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。”从这点看,通道转兵,西进黔川滇,毛蒋二人之意图,竟是相辅相成了。 据杨尚昆回忆,开辟新根据地的决心既下,抛掉坛坛罐罐,大包袱“红星”“红章”也合并为军委纵队,军团得以一路快步。20天之后,司令部进驻遵义。基本没有敌情。他们在那里“修整”了几天——长征以来第一次。1月15日,“声讨最高领导军事指挥错误”,继黎平会议之后,在一所黔军师长的宅邸接着开。 遵义会议已经说得太多。眼下顶要紧的,是扼着大家喉咙的中共十八大就要召开。此时回顾遵义,忍不住想说说该伟大会议里边一直没怎么引起注意的一层意思——这是一次多么生动的英雄聚议呀!君不见,一把手博古做了“报告”之后,同一班底的明智者(周恩来)放下身段作缓和火药气的“副报告”,随后洛甫开始他直抒胸臆的“反报告”。一肚子韬略、有准备、有心机(我们先不称“野心”)但资格稍逊的“与会者”(毛泽东),也有机会按照程序正式发言。如果,在即将召开的十八大,胡总背书之后,在世界上放出那么些普世价值大话的“宝宝”对自己同胞来个“副报告”;“反报告”……通观十七大政治局,似乎没有哪位有胆就他们当政十年的贪污、滥权、不作为反问胡总几句——虽然俞正声、李克强可能“心里明镜儿似的”。不知明年李锐精力怎样、也不知辛子陵的党籍能否保留,但如果秦晓、刘亚洲他们能找个名目挤上去如当年毛泽东那样说几句,中国这盘棋不就活了么? 好啦,遵义会议,言归正传.

毛泽东踏上长征途

据官方《毛泽东年谱》,1934年10月10日晚上,毛泽东随着86000人的大队,“被迫进行战略大转移”。 那时节,他在党内的地位,按照正史的说法,是“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发展到顶点”的六届五中全会“选出”的政治局委员——不在四人常委之列。当选常委而进入决策核心,要到一年后的遵义会议上。虽然也算是党内高干,要害的党务军务没他什么事。分派给他的,是“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”——很像后来朱德、董必武等所处之虚位:参加个代表大会,发布个“五一节宣言”,做个《关心群众生活 注意工作方法》报告什么的。 长征前一系列决策,包括上报国际并得到批准的“红军主力撤离中央革命根据地,实行战略转移”,以及“最高三人团”成立,他都无缘与闻。为调开围剿军而向浙赣派出“北上抗日先遣队”(旋即失败),以及那篇由他打头署名的《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发表抗日宣言》 ,跟他都没什么直接关系。到8月底,眼见打破第五次围剿已经完全没有希望,他提出“向西,打湖南”,没人理会。

真如神-白区损失百分之百

现在我们回到造神毛泽东。 1964年,当肖华充满情感地写他那部《长征组歌》的时候,上边的故事,特别项与年以及我们后边特别会说到的莫雄第四剿共保安司令部“主任参谋兼清乡委员长”卢志英,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? 但他无论如何应该知道1937年春夏之交刘少奇的那个报告吧——《关于白区的党和群众工作》?中共成立已经16年,全国代表大会已经开了六次。刚刚脱离危难找到立脚点,刘即毫不客气地将矛头指向届时总书记发迹之始的六届四中全会,提出因政治路线错误,导致“白区工作损失几乎百分之百”。 对这一石破天惊的说法,毛当时采取“有倾向的调和”(高华语)。而事后局面的发展证明,就算唱主角的刘少奇当时没有百分之一百料到,此次以评点历史而挑战在位总书记张闻天,确为延安整风和毛泽东登上权力颠峰的开场锣。

真如神-长征出发

中央红军在1934年10月中匆匆上路。其缘由,到1990年代,业内外基本有了共识,那就是由《项与年》、《莫雄回忆录》、《英雄无语》等或纪实或虚构文史研究所揭示出的一位“五色”(或称“红白两道”)好汉的故事:1934年秋,蒋介石意图一锤砸下彻底剿灭江西红军之绝密“铁桶合围计划”,关键时刻落入红军之手——八万赤匪,带着火炮、电台、印刷机,外加爱妻、伤病要人,赶在合围完成之前,悄没声儿地从手指间溜了! 于是乎,时至今日,再把长征强说成“为抗日而做出伟大的战略转移”,怕是太为难中小学历史老师了。 但是,这位红白两道好汉何许人?他为什么如此做?做了之后怎么几十年不为人所知?